炎黄子孙古今谈（续篇）（八）绿珠之死

　　[题解]
　　西晋武帝时，大封同姓子弟为王。这些小王国都拥有自己的军队，和任免文武官员的权力。晋武帝死后，惠帝嗣位，贾后联络楚王司马玮、汝南王司马亮，杀了专权的外戚杨骏，随后相继把司马玮与司马亮杀掉。公元300年，赵王司马伦起兵，杀贾后，废惠帝自立。其后,齐王、长沙王、河间王、东海王起兵杀赵王司马伦之后，互相混战，前后十六年，史称“八王之乱”。在此期间，无论那个王上台，执掌中央朝政大权，都排除异己，滥杀无辜，皇族不能幸免，贵族富豪亦在其列，百姓更同草芥，死者数十万。社会经济受到极大破坏，从而使西晋迅速走向崩溃。

　　在“八王之乱”中，赵王司马伦专权的一年里，有一段历史小插曲——绿珠之死。故事虽小，却发人深思。绿珠，白州博白（今属广西）人，丫鬟出身，西晋巨富石崇之妾，貌美且善吹笛。石崇因拒绝司马伦党羽孙秀指名索取绿珠而被杀。石崇在押赴刑场前，对绿珠诉说此事原委，绿珠当即跳楼自尽。

　　《资治通鉴》、《晋史》以及考异、宋乐史等史籍上，都载有绿珠之死。下面摘《资治通鉴》卷八十三，晋纪五，惠帝永康元年的一段记载。

　　[原文]
　　孙秀索绿珠，崇不许，秀怒，乃劝伦诛崇。崇正宴于楼上，介士到门，崇谓绿珠曰：“我今为尔得罪。”绿珠泣曰：“当效死于君前。”因自投于楼下而死。

　　[释文]
　　司马伦的党羽孙秀，向石崇指名索要绿珠，被石崇拒绝。孙秀恼羞成怒，要求其主子司马伦下令杀石崇。石崇正在楼上饮酒作乐，甲士上门捉拿石崇。石崇对绿珠说：“为了你，我得罪当权者。”绿珠哭着说：“我现在就报效于你。”随即跳楼而死。

　　[点评]
　　绿珠之死，一是为了报答石崇对她的知遇之恩。二是表达了同心同德的意愿。石崇为她而死，她亦为石崇而死。古时人有迷信思想，认为人死后可以在九泉之下相聚，故有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，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”来生还做夫妻的愿望。绿珠死于石崇押赴刑场前的同一天，对石崇也是一种心灵上的慰籍。三是石崇没有拿原则作交易，不以“吾所爱”换去自身的灾难，绿珠也不拿原则作交易，宁死不屈服于当权者的淫威，杜绝了孙秀对她的痴心妄想，同时也说明她不是朝三暮四的烟花女子，而是有情有义的女性。

　　人固有一死。绿珠之死，可谓死得其所，死得其时。虽然，她是一个小人物，但人格却是高大的。她的事迹，犹同一颗慧星，划破黑沉沉的夜空，留下壮丽的光的轨迹。